昨晚因事而留宿在一個機構裡。

 

偌大的空間裡,有許多的隔間,以及一個長廊。而長廊的盡頭就是昨晚棲息的地方。

 

當所有的燈都熄滅時,我走進長廊盡頭的那個地板教室。天氣很熱,開著這扇門,會涼快些。但是那黝黑的長廊,那未知的空間,讓我直接關起了門。而就在鎖上門的那一剎那,我的心竟然安了下來。

 

這把我的記憶帶回來高中,那時父母親之間的狀態很不好。也許是社會新聞看太多了,有個晚上開始我竟擔心起,我的母親會拿著菜刀,進我房間,殺死我。於是,我開始將原本為了通風的門關上,並扣上鎖。而當我的母親詢問我原因時,我並不知道如何回答她。

 

是啊!對於那偌大的空間,以及漆黑的地方,不知道從哪裡可能竄出傷害我的東西,而面對這四方的地板教室,我感覺到安心多了。雖然很好笑,因為魔神仔是可以穿牆而過的。

 

這讓我想起「海上鋼琴師」當男主角要下船去找那位女士時,他看著一望無際的城市,他猶豫了。沒有盡頭,那是多麼恐怖的事情。這又讓我聯想到,有次與一位個案談話時,突然發現她的一塊處女地。我興奮地告訴在那裡的總總可能性,但她一臉不以為然的說:「對你是總總的可能性,對我來說是多麼恐怖的地方。」這句話我一直印象很深。

 

在實務上,也常常在找尋那個門,那個進入案主心裡的門。有時在這門外,使盡了力氣,搜尋了半天,卻還是望門興嘆。有時候,得到允許了,進得門內,卻又被踢出來,而因此門裡門外,來來回回。

 

一扇門,真是不容易啊!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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